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宝万之争”已经过去了5年，遥想当年万科、宝能、恒大、安邦和华润等“陈兵百万”决一雌雄的场面何其壮观。

而今再看几大集团现状，多数令人唏嘘。

近日，一则法院的公告，显示出宝能系实控人姚振华或已失联，尽管宝能很快就进行辟谣，但它危机显然已经越来越严重。

曾经“宝万之战”的另一个主角万科，在拒绝痴情的姚振华之后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在近一年时间股价下跌了40%，“招保万金”的其余3家公司则均上涨超过20%。

其中保利发展不仅市值超越万科，而且业绩增速、销售额、土储、融资等多项指标的增速上全面都已超越万科。

new money 姚振华

姚振华，1970年出生在广东潮汕的一个普通家庭。

他第一次走进公众视野是2015年7月狙击万科，当时的“宝万之战”闹的满城风雨，若非多方力量干预，恐怕将成中国商业史上最浓重的一笔。

大家对姚振华的印象是靠卖菜起家的企业家，后转行保险和房地产的一个土豪，所以戏称他为“姚老板”，一是以为他有钱，二是因为他“菜贩子”出身，多少带有一丝轻蔑。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姚振华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并且取得了工业管理工程与食品工程双学位。

而华南理工大学位列国家“双一流”（2017年、2022年入选）、“211工程”（1995年入选） 、“985工程”（2001年入选） 。

万科创始人王石则毕业于兰州交通大学（原兰州铁道学院），学的是给排水专业毕业。

笔者查了下，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可在城建、交通、建筑、环保部门和其它企事业单位从事给水排水、水污染控制和水资源保护等方面的规划、设计、施工和管理等工作。

中国和潮汕从来不缺白手起家的致富故事，但拥有大学文凭的企业家却寥寥无几，姚振华可算是其中的稀有品之一，妥妥的天之骄子。

姚振华的发家史想必很多人都了解一二，他毕业之后的第一份职业是菜贩，不过他是搭建了从蔬菜种植、运输再到销售，一个闭环产业链。据报道，1995-1998年间，姚振华在深圳开出15家蔬菜连锁市场。

想想现在的所谓的互联网思维社区团购，亏得连底裤都找不到了，要是搁在姚振华手里，那估计又是另一番景象。

再后来，姚振华参与当时深圳市政府“为民办实事”而实施的市民“菜篮子工程”，通过一番关系运作，姚振华以“菜篮子工程用地”的名义拿到了两块土地，共计14万平米，据说姚老板只掏了170万元。

后来的故事就有些神话色彩了，姚振华成功解决了土地属性的变性问题，将“菜篮子工程”用地性质变更为住宅用地，并狂赚了10个亿。

2000年，姚振华30岁，创立"宝能投资"，注册资本3亿元，正式以“宝能”对外谈生意。

在随后顺风顺水了15年中，姚振华又涉猎保险产业，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并将目标瞄准了行业的龙头万科。

股权分散、股价低廉，万科这块“肉”让很多人垂涎，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场大战在《股权战争》一书的第9章【宝万之争：折戟的市场化收购战】中有详细且精彩的描写，非常建议诸位认真品读。

2015年，当外界预期姚振华与王石之间的“宝万之争”会成为A股首个市场化的控制权争夺案例时，这场历时三年的博弈，却最终在外力的干预下，以“野蛮人”宝能系减持退出而告终。

“野蛮人”的争议背后，是上自监管层下至公众皆缺乏对控制权市场的统一认知，以及未有效认识到控制权市场的自由竞争，是资本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有效机制之一。

宝能系在举牌万科的过程中，几乎用尽了所有市场流行的金融创新工具，通过高杠杆的方式撬动数以百亿的资金，横跨保险、银行理财以及信托、证券、基金子公司等机构通道，轻易绕过了金融分业监管的诸多规则。

宝万之争丰富的舆论场景下，引发了资本圈、法律圈、媒体圈对公司治理制度、收购行为方式、资金组织方式的无数大讨论，并最终加速催化了保险、资管新规的出台。

“宝万之争”，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new money和old money的矛盾。

就像那次深夜会面，王石曾当面告知姚振华：“你的信用不够，配不上万科品牌的信用，所以不欢迎。”在股东大会上，王石承认曾对姚振华表现出“瞧不起的姿态”，并为此道歉。

从情感上来说，对于充满优越感的万科管理层而言，让一个菜贩骑在头上，心理上确实会不舒服。

但上市就意味着市场化，我来买股票，买少了我是小股东，买多了我是大股东，买一家公司股票还要分个三六九等，还要看管理层的脸色，这事多少有些魔幻。

“纵欲”的姚老板失联

在万科一役尾声，姚振华曾公开表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干的都是踏踏实实的事。天天都是5+2、‘白加黑’，一心只是想把保险公司干好，给保民挣点钱。”

对于姚振华这句话笔者大部分认可，唯独觉得“干的都是踏踏实实的事”改成“踏踏实实的干事”更为稳妥。

有网友拍到疑似千亿身家的“姚老板”，“在深圳西丽宝能城楼下，吃八块一碗的肠粉”，由此可见，姚振华确实是一个踏踏实实干事的人。

但是他操盘万科，虽然合法合规，但是“短债长投”、 “高杠杆”，这都是风险极大的操作，无论如何都谈不上“踏踏实实的事”。

在被万科拒绝之后，姚振华和宝能多少有些“纵欲”，相继参股过多家上市公司，而这些公司的质地一言难尽。

天眼查APP显示，宝能集团旗下有510家核心企业，其中包括韶能股份、中炬高新及南宁百货3家上市企业，笔者查了下3家公司财报都是“惨不忍睹”。

最为可怕的是，姚振华还参与了让许家印、贾跃亭等众多富豪折戟的造车，而他很快也成为折戟的富豪之一。

自去年中旬，宝能集团就传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在2021年6月开始，随着集团多家子公司爆出裁员、拖欠薪酬社保等问题，宝能系的流动性困境浮出水面。

截至2021年9月底，宝能集团合并报表总资产8300亿元，剔除并表金融资产及负债后总资产4300亿元，有息负债合计1927亿元，对外担保余额308亿元。

根据中炬高新此前发布的一份公告，宝能集团表示，自今年6月份以来遇到的暂时性资金周转困难，根本原因在于制造业的巨额资金投入，叠加疫情、房地产政策调控、融资集中到期等因素的综合影响。近期较为紧迫的流动性资金缺口约200亿元，包括理财产品兑付合计83.49亿元；较急迫的工程款26亿元；紧迫的经营款及到期本息85亿元。

作为宝能集团最重要的一级子公司，截至2021年6月末，钜盛华的总资产为5714.58亿元，货币资金为66.18亿元，较2019年末的290.32亿元大幅减少。

近日，一则法院的公告，显示出宝能系实控人姚振华或已失联。

尽管很快宝能集团就进行辟谣，“相关信息有误，公司已与法院方面沟通协调，近期相关公告会撤回。”

但宝能集团的危机显然已经越来越严重。

失意的万科高喊“活下去”

万科在拒绝了痴情的姚振华之后，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宝万之争”尾声时，万科的股价最高触及35.64元，而截至今日收盘仅剩下17.58元，股价下跌近50%，市值蒸发2000逾亿元。

今年3月11日，保利发展逆势上涨，以1943亿元市值夺了万科此前蝉联多年地产“老大”的位置。

而更尴尬的是，在近一年时间万科股价下跌了40%，而“招保万金”的其余3家公司则均上涨超过20%。

万科丢掉“王位”并不是没有道理。据wind数据，尽管万科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在A股上市房企中依然占据头部，但是增速已经明显慢于其他3家公司。

据wind数据显示，万科2018-2021年3季度的营业收入增速为25.15%、23.83%、13.96%和12.02%，净利润增速为20.69%、15.10%、6.8%和-15.98%。而同期的保利发展的两项数据分别为32.97%、20.01%、4.94%和19.57%，以及20.98%、47.90%、3.54%和2.88%。

值得关注的是，保利发展已经在业绩增速、销售额、土储、融资等多项指标的增速上全面超越万科。

1月10日，保利发展发布业绩快报，2021年度预计实现营业收入2850.48亿元，同比增加17.2%，预计实现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75.77亿元，同比下降4.74%。而截至目前万科暂未发布2021年度业绩预告或快报，从三季报来看，营业收入是2715亿元，同比增长12.42%，净利润为166.9亿元，同比下降15.98%。

销售额方面，保利2021年全年实现签约面积3333.02万平方米，同比减少2.23%；实现签约金额5349.29亿元，同比增加6.38%。万科2021年实现合同销售面积3807.8万平方米，同比下降两位数，达到14.3%，合同销售金额6277.8亿元，同比也下降10.85%。

1-2月保利实现签约金额522.8亿元，同比下降30.4%，略好于百强房企平均34%的下降幅度。而万科今年前两月实现销售金额649.7亿元，比去年同期的1166.3亿元，下降幅度达到了44.3%。

土储来看，根据克尔瑞数据，2020年末时保利总土储货值就超过了万科，达到2.52万亿元，其中权益土储1.58万亿元，分别居行业第二和第三。万科上述两项数据分别为1.88万亿和1.14万亿，排名行业第五和第七。

2021年在民营房企式微情况下，两家公司均保持了不错的逆势拿地节奏，但保利仍略微超出。保利2021年全年新增土储货值3995亿元，而万科为3940亿元，分别排名行业第二和第三，这也意味着截至2021年末保利和万科的总土储货值差距继续轻微拉大。

融资金额上，由于2021年详细年报还未披露，只能从公开市场管窥一豹，保利仍然领先。中国基金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21年全年保利新发公司债、中期票据、ABS等共14笔，金额合计204.3亿元；万科新发15笔，融资金额合计169亿元。

融资成本上，背靠央企中国保利集团的保利地产也比背靠地方国企深圳地铁的万科略有优势。2021年半年报的数据来看，保利平均融资成本3.62%，比去年全年的4.77%下降1.15个百分点，仅比中海地产低2个基点；万科平均融资成本4.27%，也比去年大幅下降1.86个百分点，排行业第六。

郁亮称，2022年是集团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一年，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郁亮直言，2022年缩表出清是一场生死之战，“要么死、要么活”，没有中间状态。

面对房地产行业的大势已去，不能说郁亮的“踏实本分”是错，但是或许有不少人会想，如果姚振华当年入驻万科会怎样？估计不会比现在好，但估计也不会比现在差。

后记：

“宝万之争”已经过去了5年，遥想当年万科、宝能、恒大、安邦和华润等“陈兵百万”决一雌雄的场面何其壮观。

而今再看几大集团现状，多数令人唏嘘。

除了姚振华和万科之外，贵为中国首富的许家印，在“宝万之争”后被贾会计忽悠沉迷于造车，直接导致他的恒大帝国覆灭。

安邦集团原董事长兼CEO吴小晖，因犯集资诈骗罪、职务侵占罪数罪并罚，判处其有期徒刑十八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一百零五亿元，而号称坐拥万亿资产安邦集团黯然落幕。

唯一得意的可能还是王石，美人相伴，游乐人间。

参考资料：

1、姚振华这一年：身家千亿禁入保险十年，学贾跃亭造车拿下奇瑞观致，ai财经社

2、A股地产“老大”易主:保利“碾压”万科，中国基金报